太平街繪本創作團隊:3年繪出長沙的“清明上河圖”
凡益工作室成員:易錦田、王蔚、高青(從左至右),其他成員:涂宇浩、陳芷芳、熊世祺。
提到長沙太平街,你想到了什么?
1個團隊,10個故事,2148個建筑模型,超過5000個人物,歷時3年完成的長沙太平老街繪本,打造出了一副獨屬于長沙歷史街區的“清明上河圖”。
繪本由10個故事穿插而成,用還原歷史和改編的方式,讓長沙街頭巷尾口耳相傳的軼事以全新的形式出現。
畫面中的背景是長沙“老口子”們所熟悉的,比如小巷中的“炸炸炸”、店面里堅守著的制秤人、賈誼故居中穿著校服的中學生、美食店前排隊的外地游客、戲臺下的廣場舞大媽、筒子樓邊靜坐讀報的白發老人……
這是一個由建筑師團隊完成的創作,團隊中有兩個博士。創始人王蔚認為建筑師就是高級裁縫,往往做完了衣服就要找下一個單。
他在鄉鎮掛職期間,看到了年畫產業的復興,“我看到了一絲文化的曙光,80、90后都是快餐文化長大的,對傳統發展、比較慢速的文化需求不旺盛。我們團隊都是建筑學的背景,如何在短時間內快速實現自我價值得到認可?后面走了城市繪本這條路。”
在總協調高青看來,歷史街區是每個時期的組合,記錄現在就是記錄歷史。
“現在發生的一切都是生活中很平常的,但是過一段時間,留給后人去看很有意思,或者說擁有文獻考證價值。我們也在想能為大眾做什么,比如故事里有拉提琴的藝人,頂球表演的藝人,這些人都是有生命的,我們描繪出來,后人可以看到這些人的存在,故事在發生。”
計劃的實行并不是一蹴而就的,前后調研花了3年。“選擇太平街,是因為從2006年太平街改造后地理位置和人員密集度很高,這個混雜的空間里發生了很多有趣的故事,符合素材儲備需求”。
更重要還是團隊想堅持的那一點點情懷,怎么用他們的力量來保護歷史古跡,而又不那么商業,于是團隊選擇了紙上建筑師的形式。王蔚說,那年9月份之前,他們都在收集素材,一個月后正式啟動項目,花了一個月的時間來組建團隊??偛邉?、總協調、建模師、插畫師、影像采集等,雖然只有6個人的小團隊,但大家分工很明確。
那段時間的太平街頭,是王蔚和他團隊頻繁出入的場地,與攤點的老板閑聊,研究老房子的構造格局。他們發現,青瓦白墻間的老街里,既有古戲臺、賈誼故居、長懷井這樣滄桑的歷史遺跡,也有筒子樓、孚嘉巷等充滿了煙火氣息的生活區,如今更是融合了咖啡館、美術館、購物街等現代元素。
王蔚覺得最難的是思想層面上的演化,建模和畫畫都比較明確,但是故事和對白很燒腦。“為什么要選擇賈誼故居、菜場,金線街等點,每個點代表的是某個歷史時段的最經典的狀態,代表太平街,老長沙的生活習性。我們還要放人進去,加入奇志大兵、《天天向上》等元素,讓人家發現驚喜。不是一堆圖紙,而是很生活化的東西。我們做了很大的體量,呈現的可能只有十分之一的東西。”
他說起這10個故事的完成就像拍電影,設計每個場景,豐富故事內容和對白。
“我們選擇的時候很謹慎,有記錄也有創作,更多是想要喚醒一種生活的回憶,也會結合當下發生的熱點。比如筒子樓的故事,我們放入了電影《夏洛特煩惱》中的場景,飛魚唱片行我們選擇了《我們的十年》中的經典橋段,戲臺上演的是奇志大兵的洗腳城,農民銀行里說的是王健林的一億元的小目標,比如介紹賈誼故居我們是用老師帶領學生參觀講解的方式等等。我們希望用一種故事的回歸,引起大家的共鳴。”
他們都很喜歡筒子樓的故事,“我們在做搶救性的工作。筒子樓馬上面臨消失,過幾年可能就沒有了,這是最能反映市民生活的區域。”
2016年5月,凡益工作室在長沙市圖書館舉辦了“長沙歷史街區敘事之太平街”的展覽,并舉辦了論壇。大獲好評。同時也收獲了大量反饋,比如故事的銜接不夠緊湊,人物的色彩和對比需要調整之類。這些都成為建模師小易每天需要處理的事情。
“我以前是建筑師,每次做一個項目受時間影響會覺得沒有用盡全力,現在做繪本純屬于公益的,也是一個自我提升的過程,把自己的能力發揮的淋漓盡致。之前的繪本在線條、顏色搭配、故事銜接時缺乏關聯性,可能造成閱讀空缺,現在也在反復調整,故事的銜接度更高,風格也跟其他繪本類別有區別。”作為土生土長的長沙人,他很喜歡到太平街散步。“我對這條街的印象就是僅有的幾處適合步行的地方,長沙是個步行空間比較短的城市。”
目前,這份關于太平老街的繪本正在進行最后的調整修改,即將出版。而凡益工作室也已經將目光投向了潮宗街、化龍池、白果園、都正街……他們想要呈現一個系列的長沙老街圖景。“我們希望對于每一個生活在此的人或者外來客都能解讀這座城市的脈絡、滄桑以及它背后的故事。”
即使身為長沙人,王蔚卻覺得長沙是座“空城”,“全是房子但里面沒有‘人’。我們的城市建筑不應該只有冰冷的鋼筋水泥,它需要融入大家的成長記憶,添上文化的磚瓦,共同撐起城市的地理地貌,成為每一個城市人心有歸屬的精神家園。”(撰文 段曉燕 圖片 潘正濤)